曾光教授：流感疫苗，預防不止于流感
流感病毒：被低估的敵人
呼吸道感染和死亡是直接影響。流感，是由流感病毒引起的急性呼吸道傳染病，也是每年人類面臨的巨大健康威脅之一。流感傳播迅速，每年可引起季節性流行，季節性流感主要是甲型和乙型流感病毒引起。在全球范圍內，每年流感季節性流行可導致300萬-500萬重癥病例，29萬-65萬呼吸道疾病相關死亡。流感病毒直接侵襲人體的呼吸系統，可引起病毒性肺炎、繼發細菌性肺炎、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等多種威脅生命的嚴重并發癥。根據一項研究分析，流感感染在一周內使肺炎易感性增加了約100倍。在0-14歲兒童中，相較于未患流感的兒童，有癥狀的流感感染兒童發病后30天內患肺炎的風險顯著增加，尤其是感染后一周內，發生肺炎的風險高8.3倍。
呼吸道之外的負擔亦不容小覷。在某些情況下，流感感染還可能引發多種非呼吸系統并發癥—影響心臟、中樞神經系統及其他器官或系統。研究發現，對于40歲及以上的人群，在流感病毒感染后的3天內，心肌梗死和卒中的風險分別增加約10倍和8倍。在一項回顧性隊列分析中，2型糖尿病患者在流感感染期間的異常血糖事件發生風險增加74%。此外，在65歲及以上的老年人中，流感導致的獨立性喪失的患者超過五分之一。
流感使醫療衛生系統和社會面臨巨大壓力。據估算，全球平均每天有超過2.5萬人因流感住院。一項回顧性分析顯示，出現并發癥的流感患者的住院率及住院費用是無并發癥患者的1.5倍和2倍。據中國的一項系統綜述和薈萃分析顯示，5歲以下的兒童因流感相關的住院率和流感樣疾病門診就診率最高。65歲以上和5歲以下的人群是流感發病和死亡負擔的主要來源，其中以老年人平均經濟負擔最重。
流感疫苗：預防不止于流感
接種疫苗是預防流感及相關并發癥非常有效的手段和具成本效益的方法。一般推薦高危人群如孕婦、6個月至5歲的兒童、老年人和患有基礎疾病的人群、衛生保健工作者和護理人員在每年接種一次流感疫苗。中國一項多中心前瞻性干預研究結果顯示，接種流感疫苗和肺炎球菌多糖疫苗，無論單獨接種還是聯合接種，都可以顯著減少患者患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肺炎的風險并降低相關住院率，同時還可顯著降低醫療費用。除了減少流感感染風險外，心肌梗死后或高危冠心病患者早期接種流感疫苗可降低全因死亡、心肌梗死或支架血栓形成的復合風險，并降低12個月時全因死亡和心血管死亡的風險。因此，接種流感疫苗或許可被作為心肌梗死后住院治療的一部分。接種流感疫苗帶來的經濟效益也很顯著。
創新流感疫苗展現出更高的保護效果。新型疫苗也展示出了流感以外的保護作用。據研究顯示，高劑量流感疫苗不僅可以保護感染，還可以減少住院。一項臨床試驗數據報道，在老年人中，高劑量流感疫苗相比標準劑量疫苗可額外預防24%的流感感染。同時，據一項系統綜述和Meta分析顯示，在12個流感季和4500萬患者中，肺炎和心血管相關住院人數顯著減少。此外，與滅活四價對照疫苗相比，重組四價流感疫苗對于預防流感（50歲及以上人群），有效性提高30%。
當務之急：重視流感疫苗接種
我國流感疫苗接種率較低。據報道，2020-2021、2021-2022和2022-2023年度，我國流感疫苗接種率分別僅為3.16%、2.47%和3.84%，遠低于歐美發達國家。WHO建議優先接種流感疫苗的群體包括孕婦、兒童、老人、基礎病患者和衛生工作者等；同時建議各國將推薦人群的流感疫苗接種率目標設定為75%。可以說，當下我國的流感疫苗接種工作距離目標仍然相距甚遠。
實施費用優惠政策可提高接種率。導致我國流感疫苗接種率低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包括認知水平、價格因素、可及性等。而接種費用優惠政策的實施和倡導能在很大程度上提高流感疫苗接種率，尤其是免費接種政策。2020-2021、2021-2022和2022-2023年度免費接種政策人群接種率分別為51.75%、38.32%和44.07%，其次為醫保報銷政策的9.74%、7.36%和4.54%。免費接種人群常包括學齡前兒童、中小學學生和老年人等。近年來，我國一直在積極推動流感防控和流感疫苗接種工作，為提高人群流感疫苗接種率，應鼓勵更多的地區將流感疫苗接種納入財政補助或醫保支付范疇，擴大流感疫苗費用優惠政策的覆蓋人群。傳染病防控，重視疫苗接種，從我做起，共筑健康屏障。
作者：曾光 中國疾控中心流行病學前首席科學家
